译文
兰花很香,多在东南一带的山川溪流边生长,每当春意浓郁时,在那深幽的山岩、曲折的小溪边,幽静地开放。然而常常有虫子会啃食它们,从花刚长出来时起,就已经被虫子啃食而枯萎了,即使侥幸能够自行绽放,但不久又会再次枯萎。能够幸免于难的兰花,仅仅只有十分之二三啊,然而很多普通的野草,却能够生长得很顺利,且很茁壮,没有什么东西伤害它们。在己未年的时候,我在山中读书,每天早晨起床后,就去替兰花捕虫并把虫丢到水中,让它们随水漂走,于是兰花就长得非常茂盛。每当我躺在青苔和杂草上,那兰花的幽香没有无到我的怀中来的。然而在那些偏远荒芜、深邃的山谷中生长的兰花,没有遇到珍惜它们的人,而被毒虫等
凡民有血气之性,则翘然而思有以上人。恶卑而就高,恶贫而觊富,恶寂寂而思赫赫之名。此世人之恒情。而凡民之中有君子人者,率常终身幽默,黯然退藏。彼岂与人异性?诚见乎其大,而知众人所争者之不足深较也。
盖《论语》载,齐景公有马千驷,曾不得与首阳饿莩挈论短长矣。余尝即其说推之,自秦汉以来,迄于达官贵人,何可胜数?当其高据势要,雍容进止,自以为材智加人万万。及夫身没观之,彼与当日之厮役贱卒、污行贾竖营营而生,草草而死者,无以异也。而其间又功业文学猎取浮名者,自以为材智加人万万。及夫身没观之,彼与当日之厮役贱卒,污行贾竖,营营而生,草草而死者,亦无以甚异也。然则高位而获浮名者,自谓辞晦而居显,泰然自处于高明。曾不知其与眼前之厮役贱卒,污行贾竖之营营者行将同归于澌尽,而毫毛无以少异。岂不哀哉!
吾友刘君孟容,湛默而严恭,好道而寡欲,自其壮岁则已泊然而外富贵矣。 既而察物观变,又能外乎名誉,于是名其所居曰养晦堂,而以书抵国藩为之记。
昔周之末世,庄生闵天下之士湛于势利,汩于毁誉,故为戒人以暗默自藏,如所称董梧、宜僚、壶子之伦,三致意焉。而扬雄亦称:“炎炎者灭,隆隆者绝。高明之家,鬼瞰其室。”君子之道,自得于中,而外无所求。饥冻不足于事畜而无怨;举世不见知而无闷。自以为晦,天下之至光明也。若夫奔命于烜赫之途,一旦事尽意索,求如寻常穷约之人而不可得,乌睹可谓焜耀者哉?予为备陈所以,盖坚孟容之志;后之君子,亦观省焉。